回首见山

铁血攻控

【宁西】长歌落尽

*是很久之前的一篇补档,略改了两段没什么变化

*致盲背景下的第二篇,时间线在致盲之后当饮长歌之前,前后文见合集,不看也没关系反正是现背

*有小段水蓝预警,tag就不打了



就这样,开始吧

————

      S10夺冠后陈龙已经打定主意要退役了,这事儿显得有些过于平淡,一如他打职业这些年来不怎么强的存在感。庆功宴那晚大家都玩得很尽兴,高振宁久违地喝得有点上头,把陈龙整个人圈在怀里搂来抱去。下路两位弟弟肩并肩发出起哄声,陈龙脸上烧得慌,好不容易挨到台上准备的花样到了尾声,揪着高振宁把他从身上往下扒,整整衣服就上台宣布了退役的消息。

 

       高振宁本是半醉,这会眼神也清明了起来,看着台上的人认真地说着告别的话。有不少人拍了视频到微博上,却不是什么一石激起千层浪,顶多是风波汹涌的转会期前一颗打了水漂的小石子。然而陈龙却是不在意这些的,他的合约到十一月底,苏小落提出让他在基地住到找到好房子为止。

 

       高振宁知道这事儿叹了口气。他前两年的钱除了用来买鞋,剩下的大头攒起来前两天和陈龙一起买了套房,贷款还剩二百多万,精装修的小高层,户型挺小但地段好,离基地可近,可惜就可惜在还有点日子才交房。

 

       陈龙打算开始收拾行李搬出去那天高振宁搂着人坐在床边上:“龙哥,等咱那房子到手了,一块先去把家具挑了呗。”

 

       陈龙哪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靠在他怀里笑笑:“成啊高振宁,等你退役就同居呗。”

 

       高振宁挑挑眉,说实话,他以前倒是不知道陈龙攒钱功夫到家,掏一半首付眼睛都不带眨的,活像地主家的败家儿子。

 

       陈龙知道了往他腰上狠掐一把:“还不是你整天念着买鞋买鞋买鞋,我不得攒着点钱备着?不然指望着你啊?”

 

       高振宁在陈龙脸上偷亲了一口:“哟,可以啊龙哥,这么早就合计着把自己打包嫁过来啦?”

 

       陈龙明白过来自己说岔了话,一抿嘴从高振宁身上起身去训练室了,高振宁也不着急跟过去,看着他泛着薄红的后脖颈和耳根偷笑。

 

       到了十一月底,陈龙才磨磨蹭蹭找到间巴掌大的单身公寓租进去。高振宁给他搬家那天看得直皱眉:“龙哥,这地儿也忒寒碜,为啥不找间好点的?况且离基地也太远了吧。”来的路上他一看,估摸得十几站地铁呢。

 

       陈龙冲他摆摆手,笑得倒是过分灿烂了:“这不给你省点钱嘛?”

 

       高振宁觉得事情有点不大对劲:“等会儿?咋就给我省钱了?”

 

       “没办法啊,那二百多万我给把这几年存款花的干干净净,还不得靠宁王接济着过活?”说着陈龙掏出手机冲高振宁亮了亮银行卡余额,先交了俩月定金现在可怜巴巴只剩了六千出头。

 

       高振宁倒是真没想到陈龙把底儿都掏干净了,先拿手机给陈龙转了两千块钱:“成吧龙哥,你房租水电啥的我给你交了,缺钱也找我要就成。”

 

       陈龙被手机提示音一弹,忙着归整东西的手有点乱:“诶,高振宁......我可不是非用你钱啊,等赚了还你就成了......”

 

       高振宁走上前用力揉了两把陈龙今天上午因为所谓“乔迁”特别洗的柔顺的头发:“咋还提还呢,龙哥啊?怎么地不都是家里的钱吗?”

 

       陈龙也爽快得很,点点头当即拨了房东大妈的电话:“喂?阿姨啊,我是小陈。那个你等下有没有时间我把半年的房租先交一下吧?嗯嗯我在房子里了,您直接过来就行。”

 

       随即陈龙挂了电话拍拍高振宁的肩:“去交钱吧,管账先生。”

 

       高振宁“嘿”一声,反身就把人扣在怀里制裁了。

 

       房东大妈来得快,看见要跟着自己走的大黑高个疑惑地朝屋子里问:“小陈啊?是不是你租房子啊?”

 

       陈龙在旁边卧室里应了一声:“哎,是!”

 

       阿姨又看了眼高振宁:“那这个小伙子是哪位啊?”

 

       高振宁抢着回答:“阿姨,我跟您办手续去。”

 

       房东大妈是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阿姨,笑得眯眯眼地“哦”了一声,领着高振宁走了。

 

       陈龙从卧室里探出个脑袋,但愿阿姨不会多想些什么,否则真太不好意思了。

 

 

       陈龙的新窝里没网线于是就干脆没装台式,他先前还一口回绝了队里留他的职位,高振宁叨叨了几句诸如“我龙哥要做阳光青年戒网瘾了嗷”之类的话,也没太多过问。

 

       陈龙却在搞个大事情。

 

       倒不是说这个事情有多保密,陈龙在周六晚上连续去蹭了三回电脑玩之后下路弟弟们就已经打探到这个事儿了。

 

       “什么?龙哥你要去自考?哥们儿这目标可以啊!”喻文波事儿没过脑子嘴上先开始了。

 

       王柳羿头疼的把他连人带电竞椅一起拖回来让他乖乖闭嘴,自己倒凑过去问了句:“为什么呀?——West哥?”

 

       陈龙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弟弟们笑的温温柔柔:“找了点关系到一个事业单位,之后要转公务员编制得大专学历,我先考掉再入职好一点吧。”

 

       高振宁这会才弄明白陈龙在忙些啥,让他来基地也老说没空,敢情这人白天网课晚上夜校的,怪不得和自己打电话都傻愣愣的,原来是被学习这个小妖精冲昏了头脑。

 

       陈龙逼了自己俩礼拜让生活踏上了正轨,他终于养成了早上八点爬起来下楼买俩包子当早饭顺便沿小区散一圈步,晚上夜校上到十点钟回来洗漱完窝床上看书,等高振宁十一点固定训练时间结束了和他打个电话就睡觉的健康生活习惯,并且被高振宁多次吐槽“像个不服老的退休干部”,要不就是“听话的小初中生”。

 

       不过春季赛开始后陈龙就很少跑到基地去了,多数情况只在双休日IG在上海比赛的时候跑到台下举个“IG加油!”的牌子。因而高振宁和陈龙接触机会也少得可怜。有时候陈龙看完比赛会悄悄溜到IG车上跟高振宁一块回基地,再坐十几站地铁回家。

 

       他们在各自的路上奋力向前走着,生出半缕绵长的思念被满腔的热忱和疲惫压下,在心底生根发芽。

 

 

       今年的春节来得格外晚,高振宁和陈龙都没回家,依偎在三十平的小出租屋里互相温暖了这个年。

 

       年三十早晨高振宁还困得睁不开眼睛,意识醒过来了跟前两天一样伸手往旁边一捞,以为能和之前一样捞到一个早饭都吃好窝在床头听网课看书的陈龙,却意外地捞了个空,于是脑子还混乱着就开始胡思乱想:大过年的,老婆可别跑了?

 

       高振宁一翻身坐起来,挠挠头清醒了点,被肉包子的香味引向床头柜。上面有三个包子,好家伙,高振宁一看,一个肉的两个素的,还冒着热气儿。旁边落了张小纸条,陈龙乖巧又清爽的秀气字体印在上边:吃早饭,我在隔壁超市,过来的时候骑个车。

 

       陈龙租的这地儿,虽说地方小,可周边设施也实属完善,小区隔壁就是个中型超市。高振宁三两下捯饬干净自己干掉早点,晃到楼下开了自行车锁特光棍儿一人去了超市。自行车是房东家的,年岁不小了倒还结实得很,胖胖的房东大叔载着阿姨来时加起来三百多斤也稳稳当当。

 

       高振宁找到陈龙时他正在蔬果生鲜区挣扎,旁边购物车里放了点陈龙堪堪会料理清楚的食材。毕竟一个人在外面住了两个多月了,家常菜总得会了几样。

 

       高振宁看着一堆青青绿绿的直皱眉头,强行圈住陈龙握着手推车握把就带着他向前走:“别看素的了龙哥,这大过年的买肉吃啊。”

 

       陈龙被圈在臂弯里带到冷柜前,一路上两个人的脚磕磕绊绊走得一点不利索,得亏年三十了超市里人可少,否则非给大爷大妈们骂不可。

 

       陈龙拍拍高振宁纹丝不动的胳膊:“买回去谁烧啊?大菜我也搞不出来啊,要么你来。”

 

       高振宁沉思半晌,其认真表情让人误以为他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可最终还是连陈龙带车一块转了向:“晚上要不还是吃火锅吧。”

 

       可真到了火锅底料的地儿两个人又开始叹气了,陈龙嗜辣,高振宁是碰也碰不得,家里又没有搞鸳鸯锅的条件。陈龙被搞得彻底没了脾气,从高振宁怀里钻出来跑到冷冻柜里拎了几包半成品肉菜出来,总算是年夜饭有了着落。

 

       临结账前货架上卷着卖得没剩几对的春联,高振宁突发奇想说要买一副。

 

       陈龙盯着他看了一会:“你要贴哪?”

 

       高振宁神情看上去比他还要夸张一点:“怎么的?龙哥你那屋加上防盗门也就仨门,不贴房门口你是打算贴厕所门上呗?”

 

       陈龙拍了他一巴掌扭过头算是默许了,纵容了高振宁时常会有突如其来的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超市收银台外面有卖烟的店,陈龙心痒,趁高振宁正要结账时溜了出去,又在老板问要什么烟的时候回头看了眼高振宁,高振宁好像猜到他会看过来似的,抬起头也看了他一眼,于是陈龙笑着和老板说:“就这个凉烟吧。”

 

       高振宁看陈龙溜走的身影,反手从旁边的货架上拿了个小盒子,结好账压在购物袋最底下。

 

       回去的路上车把上坠着一大袋东西,东摇西摆老是不稳,陈龙坐在后座上扒着高振宁衣服喊:“高振宁!你当心点!我要掉下去了!”

 

       于是高振宁取下袋子又一边车把一个勾的挂上了,车稳了不少,慢悠悠地上路了。两个人的身影愈发像骑车来的房东夫妇。

 

 

       下午两个人开始忙活起来,高振宁手脚并不怎么麻利地打扫起卫生。这人做家务活时风格断断不像打游戏时的莽撞,活做得慢却细致,倒像是陈龙的风格。陈龙本人在厨房里研究买回来的半成品菜还要怎么处理,高振宁晃悠进来问陈龙:“龙哥,家里还有胶水不?”

 

       陈龙从手机里琳琅的菜谱和说明中抬起头来:“啊?在电视柜里吧?你去找找。”

 

       结果高振宁非要陈龙和他一块儿贴春联,陈龙总是拗不过他的,被他搂着出了厨房。结果两个人对哪条贴左边哪条贴右边起了争议。两个二十多的大小伙子对着两张红纸傻了眼,各执一词还坚定得很,必不可能妥协。

 

       说到底还是吃了文化的亏。最后度娘认可了陈龙的看法,他冲高振宁扬了扬手机:“看见没?好歹比你多读几年书的,懂吧弟弟?”

 

       高振宁最看不得陈龙这样得意又带着挑衅的生动神色,把人抵在门上一句话也没回答就狠狠亲下去,门上刚贴好的春联皱了一半。

 

       傍晚时分陈龙磕磕绊绊做出来几样卖相居然还不错的菜,高振宁在菜出锅时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打一次性纸碗:“龙哥,大年三十的我寻思谁洗碗这也不合适,你看这一次性的,用完就扔多好。”

 

       陈龙: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于是一桌自家做的丰盛年夜饭被盛在雪白雪白的一次性碗里,活像全是外卖送的。陈龙今年没煮饭,打算下点速冻饺子过年,结果高振宁却死活不肯,非不肯吃速冻的。

 

       陈龙无奈,只好从柜子里翻出挂面,用红烧肉汤下了又打了俩鸡蛋,没吃完的清炒蔬菜往里一倒,又是两碗香气扑鼻的红汤面。高振宁吃得开心,连带着批话也少些。

 

       吃完饭收拾停当两个人便瘫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电视机里放着各种喜庆喧闹的声音。高振宁伸手去捞陈龙的手,整个儿包在自己的手里不轻不重地捏着。陈龙打了个哈欠把头搁在高振宁肩上:“高振宁,我有点困了。”

 

       “嗯?那要不咱睡觉去?”高振宁低头看陈龙因为困倦而有些低垂的眉眼,蹭了蹭他的头发。

 

       陈龙懒散地伸手去拍高振宁凑下来的脑袋:“不要,才七点多睡什么睡,房间里又没电视机。”

 

       其实也不见得在看电视,瘫在沙发上就是很舒服而已。陈龙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眯了一会,醒来时春晚已经放完小半了。上海的除夕夜出乎意料的安静,身上被高振宁别扭地盖了条毯子,不怎么平整,但就算他睡着睡着蜷起来了角角落落里也塞得严严实实的。

 

       高振宁人却不知道在哪,陈龙醒了醒神发现卧室门关着,有高振宁压低的说话声,于是扯起嗓子喊了一句:“高振宁!你躲里面干嘛呢?”卧室门应声打开,高振宁声音大了起来,比人先出了房门:“哎蓝哥,我龙哥醒了我到客厅了,一块儿聊吧。”

 

       是下路组弹来的视频邀请。两个弟弟的大头照被套在小方格里,背景是相似但不同的白瓷砖。陈龙一看先打趣:“怎么了这是?跟我们打电话还得躲卫生间里跟做贼似的?”

 

       “哎呦喂,龙哥你个独居青年是不知道,我家客厅里全是叫不出名儿的阿姨叔叔伯伯吆五喝六打麻将打牌的,是真的头痛。”喻文波先叭叭开来,皱着眉头也透露着愉悦的神色格外生动,大概是因为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小交际圈里,格外不拘束。

 

       王柳羿不怎么说话,就是笑着摇摇头,不知道是对喻文波的无奈还是对“做贼”的否定。

 

       高振宁不知是听到哪里,突然探过身子非要挤个脑袋入镜:“杰克你说话小心点,谁说你龙哥独居?这不有我住着呢?”

 

       喻文波和王柳羿不约而同地“噫”了一声,喻文波还想说话,被高振宁堵回去了:“诶诶诶,干嘛?你俩这关系也差不离了吧?有啥好埋汰我跟你龙哥的?”

 

       乍被高振宁提这一茬,喻文波开始嚎:“蓝哥啊,我跟他隔了千里远啊——哪像你和龙哥天天在一起,做爱做的事......”

 

       王柳羿先听不下去了:“杰克哥你说啥呢?”

 

       陈龙眯眯笑着适时补上一刀:“没办法,弟弟酸啊。”

 

       四个人举了半个小时手机都累的够呛的,喻文波先大呼小叫地挂了电话,随后是王柳羿,也不知道是不是俩人小窗去了。最后只剩下高振宁和陈龙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陈龙先前睡觉的时候高振宁帮他把眼镜摘了,于是陈龙伸了个懒腰,眼睛里就像是盛了一碗星子,含笑带雾说在勾高振宁的魂也不为过了。

 

       高振宁血气上头,一倾身把陈龙压在身下。这情形有些过于像表白那天的休息室,只是家里的沙发要柔软的多了,陈龙整个人深深陷在沙发里,高振宁整颗心陷在陈龙身上。

 

       “走了龙哥,回房间去。”高振宁盯着陈龙看了一会,然后起身一把捞起陈龙就着他挂在自己身上的姿势往卧室和床走。

 

       “哎,高振宁你当心着点。”陈龙自是明白高振宁想干什么,成年人谈恋爱哪有这么多扭扭捏捏的,他顶着一张泛红的皮埋头说,内里的魂被高振宁滚热的温度烫的蜷缩起来。

 

       高振宁进房关门,反身把人抵在门背后亲下去,可惜陈龙脚不沾地,只能拼命使劲勾着高振宁的脖子,高振宁于是更深地吻下来。陈龙眯起泛着浅红的漂亮眼睛,感觉被亲的手发软,快要勾不住了。高振宁托了一把陈龙快滑下去的身体,还是转身把人放到了床上。

 

       高振宁:嗨呀,好气呀。我龙哥瞅着这小身板咋有这么重呢?

 

       于是寒冬里开出一片绮丽春色。陈龙眼睛里含着潋滟水光,腰被高振宁宽大的手掌紧箍着,一点点气力也使不出来,只能软软的塌下去。

 

       到半夜陈龙被高振宁翻来覆去又困又累弄到意识模糊,又抱到浴室被收拾干净塞回被窝里,像只没骨头的晒饱了太阳的懒猫。高振宁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看见一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试图去够床头柜上的烟的陈龙有些惊了:“怎么不睡啊?龙哥?还不累啊?”

 

       陈龙冲他讪讪地笑,收回手拍了拍身边让人上来,高振宁掀开被子躺到被窝里伸长手臂圈住他:“咋啦龙哥?”

 

       陈龙弯弯眼睛,点开手机上一个软件举给高振宁看:“新年快乐啊高振宁,你看我给你放了烟花了,今年也要好好加油啊。”要把这条路好好地走完,我在新的路上等你。

 

       高振宁盯着陈龙的脸有些失神,令人眼花缭乱的电子烟花远不比陈龙来的鲜亮,青涩和莽撞早已从陈龙的眼中褪去,长他一岁的恋人身板虽小,却有坚韧的,令人安心的成熟。

 

 

       我才是弟弟,高振宁想,只有他能拉我一把,向前或是往回。

 

       只有吻能融化黑夜。

 

       高振宁给陈龙塞好被角,抱着他沉沉睡去。

 

 

 

       没有月光的除夕,夜色很温柔。


——End——


以后应该不会再写極的同人了,很抱歉只给我爱的他们产出了这么一点点不太完美的故事

今后山水有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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